![]() 日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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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是曹禺在不太满意《雷雨》“太像戏”的基础上创作的一部影响巨大的现实主义剧作。批判了当时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金钱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对现代现实主义戏剧创作具有深远的影响意义。本文通过分析其人物描写、社会背景、契科夫和艺术结构探讨其深刻而丰富的意蕴。 一、人物形象 别林斯基认为“人是戏剧的主人公,在戏剧中,不是事件支配人,而是人支配事件。”而这里说的人,主要是指人的个性。[1] 陈白露——梦醒了却找不到出路的人。年轻漂亮的交际花陈白露是《日出》的主人公。在做交际花之前的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像莲花一样纯洁、清高出淤泥而不染,她聪明,美丽,智慧,与方达生有一点点小暧昧,但这个暧昧是美好的又单纯的,就像她说的“我喜欢太阳,我喜欢春天,我喜欢年青,我喜欢我自己”。那个时候的她非常地幸福、快乐、自由、积极、乐观。而家道中落后她开始放荡,她贪图享受,成为金钱的奴隶过着堕落的寄生生活。她宣称:“我要人养活我,我要舒服,我要出门坐汽车,应酬要穿些好衣服,我要玩,要花钱,要花很多很多钱。” 但她又是矛盾的,她的内心痛苦,鄙视周围的一切。在和潘月亭的关系中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在他面前我行我素,潘月亭的财势,能保障她衣食无忧,能让她不受欺负。她刻意地回避潘月亭见面的请求,但是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又不得不去求他,例如房租、买衣服、鞋子、打牌、收留小东西等。她讨厌这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占有她的自由、青春、身体,她嘲讽他,叫他“老爸爸”,给他唱摇篮曲,读《日出》诗,用荒诞的行为戏弄这个老男人,但又寄生在他的钱袋子下。这揭示了她自尊而又软弱的矛盾性格。对于张乔治,陈白露是打心眼儿里鄙视的,她讽刺道:“怎么,你太太给你生了三个小孩,你忽然不要了?她辛辛苦苦替你抚养着孩子叫你好上学,你回国了几年就跟她离婚?”她讨厌这个对太太始乱终弃又一身洋奴相的男人。但又不得不与他苟合,她学他的口头禅,和他玩乐,打情骂俏,时不时地挖苦一番。 她是一个悲剧人物形象,她的一生是悲剧而又复杂的。 二、社会背景 曹禺在《日出》的开头引述了老子《道德经》里的一段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剧作选取了一个豪华大饭店和一个三等妓院作为强烈对比的场景,前者围绕交际花陈白露以及糜集在她周围的银行经理、富婆、面首、洋教授,展开了上层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后者,则环绕着妓女翠喜以及一个被卖到宝和下处的女孩“小东西”的命运,揭示了人间地狱般的黑暗。曹禺通过这种对比鞭挞了那个“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制度和正处于水深火热百姓的时代背景。 “曹禺认为陈白露这样的人在那个社会是没有出路的,她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当时的社会没有给她提供活下去的理由和出路。”[2]剧作中陈白露的悲剧结局归根究于时代的悲剧。在潘月亭破产后她可以选择活下去,嫁给方达生;嫁给张乔治;亦或者继续做着交际花。但是因为与诗人的爱情结局堵死了方达生;憎恶张乔治;年老色衰时变成翠喜一样的下等妓女。她选择了和小东西一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表达对社会的苍白反抗,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终于知道,她以为自己靠自己的能力、美貌和智慧在那个社会混出一条路来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个社会不是为她那样的人准备,而是为金八、张乔治那样的无耻之徒准备的,她其实是根本无路可走的。”[3] 李石清的身上深刻体现了那个年代人性的复杂性。在妻子面前,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形象,他恨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他觉得自己同样有脑筋、有胆量、有良心,他觉得应该大胆地破釜沉舟地跟他们拼,还能有翻身的一天。所以他用不光彩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自以为抓住潘月亭的把柄时,趾高气昂,连说话的语气口吻都变了。黄省三的出现,促使李石清下决心除了做小人没有别的出路,他为自己不像黄省三那么老实本分而庆幸,他怒斥黄省三,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是替你这样的人预备的。曹禺通过对黄省三的痛骂,让观众沉痛地感觉到了在哪个社会里面李石清别无选择:做老实人的结果就是第二个黄省三,只有做小人,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潘月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她剥削员工,李石清为他鞍前马后奔忙,他却在利用完后想一脚把他踢掉。“人不能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活着,穷了就是犯罪,不如死。”这是潘月亭的个人感言,也是社会的真实写照。 《日出》以现代都市生活为背景,揭露了黑暗的旧社会的腐朽与堕落,并预告了这样的社会必将走向灭亡,光明一定要到来的历史命运。 三、结构艺术特点 “在这部作品里,曹禺用“片段的方法”来截取社会生活横断面,用堆沙成山的方法来表现生活细节与整体的关系,尽可能减少故事起伏与剧本起承转合的连缀技巧,写出自己心目中的社会真实。”[4]截取了正处于半殖民地、民族危机日趋严重的年代。通过陈白露住的豪华大旅馆和翠喜她们栖身的宝和下处这两个剖面,刻画了有余者的贪婪、罪恶和荒淫无道,不足者的苦难、心酸和无法立足。 结构上采用辅助性手法,如设置贯穿全剧的线索人物陈白露、金八等,加强戏剧结构的整体性。没有把剧情集中在主人公身上,而是用众多的人生的零碎来揭露这个社会的黑暗现实,让剧中人物各自按照生活的逻辑活动,穿插式结构的巧妙运用,更显出作者的匠心独运,作者把第三幕穿插于第二幕和第四幕之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有余者”和“不足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被损害被压迫者与金钱化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冲突,构成了剧作的基本矛盾,作者正是从这里切入,审视金钱社会的人生世相,暗示着一个伟大、公平、合理的社会即将到来。 参考文献: [1]〔俄〕别林斯基:《别林斯基选集》(满涛注)第3卷第14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 [2] 郭涤:《中国戏剧经典作品赏析》,高等教育出版社,第187页 [3] 谭霈生:《论戏剧性》,北京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29页。 [4] 刘彦君 廖奔:《中外戏剧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第263页
最后修改于 2019-12-10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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