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斐: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春光乍泄》

分类:台港电影
2017-07-01 13:40 阅读(?)评论(0)
  该片的开头是黑白画面,赤裸的性爱画面充斥在眼前,张国荣扮演的何宝荣与梁朝伟扮演的梁耀辉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
  初次接触这部电影是一个偶然,那时候上初二喜欢看文艺杂志,那本杂志的封面总会有很好看的图片,我记得那是四月的一期,封面是一片瀑布,站着一个人。下面配了一段文字
"我终于来到瀑布,我突然想起何宝荣,我觉得好难过,我始终认为站在这儿的应该是两个人。"我把那张封面剪了下来贴在桌子上,在那个周末我看了那部电影,爱上了一个叫张国荣的男人。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是一句非常有诱惑力的话,电影里是何宝荣的口头禅。在相爱的情侣里,这句话是极具杀伤力的。两人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玩,有一天何宝荣买了一盏灯,上面有一个瀑布,两人都被瀑布所吸引,并且相约一起看完瀑布,然后回香港,在寻找瀑布的途中,车突然坏了两人都有些疲惫,何宝荣终于开口了,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有机会的话,再从头来过这部充满魔性的话,在这部电影中第一次出现。
  不得不提的是影片中的色彩变换,在黎与何分开后色彩一直都是黑白的,梁为了挣回香港的钱,去坐一间酒吧的酒保,却在酒吧门口偶遇与鬼佬厮混的何,目送着何坐的车远去,何点了一根烟,也回头看了一眼梁。何宝荣有一天送了梁耀辉一块手表说不喜欢就丢掉,后来被鬼佬发现,打了一顿。在送何宝荣去医院的车上,何宝荣又一次说出了那句话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梁没有明确回答何宝荣的话,这时影片的颜色由黑白转向彩色,已经暗示了梁的答案。
  如果你看过电影的话,你就会明白那种视觉冲击,本以为是科技不足,所以是一部黑白电影。但突然画面转向了彩色,梁和何的衣服有了颜色,格子衬衫,还有哥哥的很骚气的毛衣,还有那件黄色夹克。他们一起住的地方,红色的床单,绿色的床,黄色的灯光,还有那盏很美丽的瀑布灯,仿佛色盲突然被赋予了看颜色的权利,一切又都活了过来。
  影片中的大多数镜头,阿辉的镜头总是充满着阴郁的冷色调,而何宝荣的镜头总是充满着鲜艳的颜色,也象征着阿辉的性格,爱总不是说的很多,而是一直憋在心里,何宝荣就像那团火,吸引着梁耀辉。就像何宝荣那句充满诱惑力的话一样,他的黄色夹克对梁也充满着杀伤力……
  梁耀辉为数不多为数不多的的几处鲜艳色彩,是与何再次分开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繁华的夜下,在街头寻找慰籍时。当何与梁在公共厕所相遇时,画面是阴郁的蓝色。在工作的餐厅旁边踢足球赛时,画面是鲜艳的黄色,阳光打在白衬衫上,格外的耀眼,阿辉点上一支烟,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个夏天过的格外的快。
  影片中颜色的最浓烈出出现在何宝荣受伤的那个时候,阿辉也说过,在何宝荣受伤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就像被折断了翅膀,何宝荣能安静的呆在他身旁,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让他感到安稳。还记得哥哥在《阿飞正传》中的那一段曼波舞,惊艳四方。《春光乍泄》中两人情感的最高潮出现在两人在厨房跳探戈时,屋外是阴雨天气,天空黑乎乎的,屋内却别有天地,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两人沉浸在舞步中,仿佛置身另一世界……
   梁耀辉与何宝荣的再一次分手后,梁耀辉独自一人乘船,穿着白色的上衣,船也不知去向,画面是冷蓝色,梁靠在船板上,眼神看起来是那样憔悴,有人这样形容过梁朝伟的眼神,就像黑暗中静静流淌的水而此时你看着梁的眼神仿佛也沉浸在他的悲伤中。
   梁只身去瀑布的路上,画面是黑白色的,灰暗的树和植物,长长的公路,代表着与过去告别了,紧接画面又转为彩色,梁一边喝着酒,一边开车。其中穿插了何宝荣与梁分开后的生活,何宝荣回到了过去阿辉工作的酒吧,与另一个男人一起跳舞,但他脑中却把那个人想象成了阿辉。在阿辉座在地上的地方喝酒,租了阿辉以前租的房子,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像阿辉一样买了很多烟摆在那,望着那盏瀑布灯发呆,最后抱着阿辉以前一直盖的红色毯子,一直哭。最后阿辉终于到了瀑布,他想本来应该是两个人来的瀑布,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宏大的瀑布,阿辉穿着红色条纹衫,任由水汽把自己打湿。
  整一部电影唯一接近正常的颜色,是两人在天台的戏,何宝荣将一瓶水从辉的背脊倒下,路上是行驶的车辆,远处有玩耍的小孩,蔚蓝色天空。
   王家卫电影中的音乐也是一大亮点,在《春光乍泄》中音乐与电影本身非常之切合,它本身成为了故事叙述的推动力,向我们展现了导演王家卫的电影语言。每一段配乐都好像在诉说着人物心中不为人所知的部分。
  在电影刚开始,黎和何两人相约去看瀑布时, 伴着屏幕上水雾弥漫,轰隆作响的深蓝色瀑布,那支叫做Cucurrucucu Paloma (鸽子咕咕)的歌曲响起,仿佛一只鸽子向瀑布投以悲伤的吻,两个不羁的年轻人都为这份迷蒙的蓝色所吸引。两个人就像这鸽子一样,从香港飞向地球的另一端,却无法逃离迷失的宿命,就像《阿飞正传》中所描述的无脚鸟,一生只能不停的飞啊飞。,始终这首“Cucurrucucu Paloma”都伴随整部电影,充满磁性的西班牙男中音与哀伤的伴曲交织在一起,将一份孤独寂寞之感表达尽至。
  《春光乍泄》中两人在厨房跳探戈舞的情节,所用的音乐是Piazzolla阿根廷探戈乐教父的Milonga for 3,而探戈本身就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城市脚步,音乐慵懒、 沉醉、 漫长。,将两个恋人之间,唇齿难分,藕断丝连的情感表现出来。
   在电影结尾,阿辉从台北张震家踏上回家的车时,耳机里放的是那首Happy together,在欢快的音乐,一切仿佛都已结束,一个新的即将开始。
    电影中所塑造的男三号张震,,我们仿佛找到了落脚点,在厨房眯着眼工作,不像之前两个人,他知道自己的方向,小张无疑成为两人情感破裂的间接导火索,阿辉对他是有好感的,但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与之前两个人不同,他拥有不同的人生观,阿辉问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出来,他说因为想不通就出来了,等想通了就回去了。当阿辉来到张震台北的家,看到热闹的小吃摊,就明白了,原来张震有一个家可以回去,他不用担心太多,因为有一个归宿。在小张与阿辉告别时,阿辉说把眼睛闭住,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谁?"盲侠"在要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晚,阿辉和小张一起喝酒,小张拿给阿辉一个录音机,让他留一些声音。阿辉只是对着录音机,通过屏幕你能看到梁朝伟眼神在哭然后又收住了。
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心心相印的好朋友,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有拥抱。
  小张最后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1997年的1月,我终于来到世界的尽头,这里是美洲大陆南面的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我答应过阿辉要把他的不开心留在这里。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讲过什么,可能是录音机坏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两声很奇怪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在哭。”
   就像阿辉说的原本我以为我和何宝荣不一样,原来寂寞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渴望被理解,却也害怕失望。  
   张国荣死后,有一个女荣迷,在网上发了一片贴子,说到自己看到梁朝伟的情形,有一次梁朝伟到内地来演出,等演出完毕后她守在他出门的必经之路,等看到他和一群人走来,她便大声的哭喊道:“黎耀辉,你还记不记得何宝荣?”梁朝伟听到她的喊叫,停下来,朝她这个方向看来,然后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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